〈Precious Day〉 (卡巴庫恩)

 大綱：

千年破冰後庫恩、科諾伊外加阿魯姆一起幫某位前國王過生日的故事
＃2024和泉一織生日暨死舞線上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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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年多前那場騷動方舟及地上的大混戰，一分為二的世界依然以中樞教會勢力以及以Rebellion為首的反抗勢力運作著。
　　而在某個罕為人知的邊陲地區，千年前早已存在於世的三人時至今日依然在那深不可測的地底、在那摸不著盡頭的永生中過著不問世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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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庫恩大人，這次看起來做得很成功呢！接下來只要擠點鮮奶油就大功告成了！」
　　捧著香氣四溢的海綿蛋糕左看右瞧了一番，完美膨脹的蛋糕、均勻而沒有分毫焦痕的棕黃色、襯上飽滿的奶油香，來自科諾伊的捷報讓庫恩這才緩下肩鬆了口氣。
　　「太好了，能夠順利把蛋糕做好都要多虧你的幫忙。謝謝你，科諾伊。」
　　「不不不，庫恩大人，我只是負責在旁邊出一張嘴而已。如果卡巴內大人知道這個蛋糕是您努力嘗試整整兩個多月才終於做出來的，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如果卡巴內喜歡的話那就好了……。」
　　若有所思的低語伴著心緒飄向此刻並不在現場的那個人。
　　雖說結束長達五百多年的冷戰，但時間融化彼此間疙瘩的速度，似乎並沒有庫恩想像中來得快。
　　「庫恩大人，最後只剩一些裝飾，這部分就交給我。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以麻煩您去找卡巴內大人過來嗎？」
　　讀透庫恩情緒的科諾伊識相地提出建議。
　　身為卡巴內身邊史上最得力的隨從，科諾伊能理解庫恩的擔憂，同時也知道這段時間自家主子其實也在想方設法讓自己跟庫恩的關係有所突破，只是千年來蘊積的憋扭一時之間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今天早上我把卡巴內大人趕走已經惹毛他一次了，要是現在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那我大概就小命不保了。」
　　「可是……」
　　「放心吧，庫恩大人。要是卡巴內大人遷怒於您，不管發生什麼事小的科諾伊絕對幫您擋著！」
　　庫恩的遲疑讓科諾伊趕緊又補上一句。
　　「這樣的話…….，要是科諾伊不在了我可是會很困擾的，下次還能找誰教我做蛋糕呢？」
　　順著對方的玩笑話，庫恩這才重新揚起笑容，
　　「而且，我們兩人總該有人先主動跨出一步，對吧。」
　　旋過身步出廚房，此刻搖在庫恩身後的那朵蝴蝶結，依然是卡巴內今早為他繫上的。
　　
　　「庫恩大人，您其實也別想太多。您做的這一切卡巴內大人何止會喜歡，根本會樂歪了吧。」
　　眼看廚房又恢復成以往獨處的空間，科諾伊笑出兩顆明顯的虎牙，這才將真心話一吐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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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地底河流不遠處的一片空地，前不久才在科諾伊及阿魯姆等人的努力下整闢成一大片七彩花田，隨著時間的推進，此處也逐漸引來卡巴內越發頻繁的駐足。
　　或許這樣的景象能讓人短暫忘卻身處地底不見天日的煩悶；也或許在卡巴內眼裡，那些隨著地下微風搖曳的花叢，像極了過去他和庫恩在業都曾經看過的那番景緻。

　　然而此刻佇在一角的卡巴內，似乎並沒有任何賞花的興致。
　　
　　起床梳洗，順路到庫恩的寢室時幫他繫個蝴蝶結、用早餐，藉著早餐時間有意無意隨意找庫恩搭上幾句話、接著進行劍術自主訓練，然後不經意發現庫恩躲在一旁默默看著，這時或許也可以和庫恩聊個幾句――平凡的一天照理來說應該是要這樣度過才對，但今天總覺得哪裡出錯了。

　　「是因為科諾伊嗎……？」
　　神情嚴肅微皺著眉、雙手環胸倚著石壁若有所思的卡巴內低喃著自家隨從的名諱。
　　一大早進到廚房時科諾伊便驚慌地三推四阻，硬是把自己趕到距離廚房至少兩百公尺遠的空地，雖說帶著不死之身，即便少吃了一兩次早餐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自家隨從明顯詭異的行徑卻讓被趕跑的當事人――卡巴內極度在意。

　　「總覺得他在隱瞞什麼，難道是又有外來的入侵者了嗎？」
　　腦中閃過中樞軍隊侵入並帶走阿魯姆的那天，卡巴內旋即摸向風衣的刀鞘並起身準備趕回科諾伊所在的主屋，卻在轉身時差點迎頭撞上出現在眼前的身影。
　　
　　「……庫恩？」
　　「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對勁。」
　　咫尺之隔的一雙石榴紅盡是藏不住的擔憂，卡巴內這才意識到預備拔刀的手此刻正被庫恩輕輕按著。
　　短刀依然妥妥收在鞘中。
　　庫恩在擔心什麼，卡巴內心知肚明。
　　「我沒事……，不用擔心。倒是你跟科諾伊那邊，沒出什麼事吧？」
　　「嗯？我跟科諾伊嗎？……沒……沒事，沒什麼特別的，卡巴內也不用擔心我們。」
　　「沒事的話你為什麼突然要轉身背對我？」
　　
　　鬆下戒備的卡巴內這才感覺到眼下的場景似曾相似，興許是在業都時發生的，同樣支吾其詞的庫恩、質問下趕緊背過身，一副明顯就有事瞞著自己的模樣……，不過後續的進展卡巴內一時也想不起來，畢竟那也是千年多前的事了。

　　「你跟科諾伊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跟著我回去就知道了。」
　　微微側過身的庫恩低頭拽了拽對方外套的袖口，離開廚房前好不容易建立的一切從容都在對上那雙灰眸的瞬間被打回原形。
　　「算了，反正大概又是科諾伊在耍什麼花招吧。」
　　儘管語帶無奈，卡巴內倒也想看看自家隨從究竟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才沒踏出幾步，這才發現扯著外套袖口的庫恩依舊佇在原地。
　　「你不一起回去嗎？」
　　「……卡巴內沒在生氣吧？」
　　隨口的問句迎來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另一個問句，卡巴內這才意識到自己打從庫恩出現前似乎就冷著一張臉，直到此刻也依然如此，看來這個近百年來無意間養成的習慣該改一改了。
　　
　　朝著庫恩走近了幾步，卡巴內順手輕搭上對方的頭，稍稍揚起了嘴角的弧度，
　　「我這樣有像在生氣嗎？」
　　「……。」
　　庫恩抬頭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抹有些生澀的微笑，而藏在微笑中的則是那歷經千年卻仍舊備感熟悉的溫柔。
　　拽著袖口的手順勢滑入對方的掌心，一同步回主屋途中短暫的十指緊扣，同時也將彼此心中的疙瘩又消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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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兩位回來的正好，我這邊也差不多準備就緒了！」
　　眼尖的科諾伊可沒漏看進屋前兩人還牽在一塊的手，笑開懷的他立刻迎來卡巴內的一道冷眼，
　　「早上的事你最好準備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
　　「是是是，待會就會給您解釋清楚。在那之前，請卡巴內大人就坐。」
　　「你到底想幹嘛？」
　　「就照科諾伊說的做吧，卡巴內。」
　　在庫恩的安撫下，儘管心中狐疑，卡巴內還是乖乖坐上自家隨從拉開的那張木椅。
　　接著下個瞬間，屋內的燈火全數熄滅，剩下的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科諾伊，你到底在……？這是什麼？」
　　「卡巴內大人，您先什麼都不要問，接著聽下去就好。」
　　「……？」
　　
　　「嗞」、「嗞」、「嗞」。
　　耳邊傳來收音機的雜訊聲，隨著雜訊逐漸減少，卡巴內耳邊響起了少年熟悉的聲音――

　　「喂......麥克風測試，有聲音了吧？
　　　大家午安，我是阿魯姆。

　　　今天特別安排一次廣播，想跟大家分享一個開心的消息。在那之前，我想先介紹一位對
　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朋友。嗯……，說『朋友』好像也不太對，因為那個人對我、對利貝爾而
　言是一位人生很重要的大大大大前輩，……這樣講卡巴內應該不會生氣吧？啊，不小心透露
　他的名字了。

　　　　咳咳，回到正題。
　　　　這位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前輩，是個看似冷漠但卻非常溫柔而且正義感十足的人，有著
　　特殊人生經驗的他，在關鍵時刻不但幫我們擋下足以致命的攻擊、在我跟利貝爾面臨抉擇
　　時給了我們很重要的建言、也在我猶豫的時候從背後推我一把，於是才有了現在在此進行
　　廣播的阿魯姆。

　　　　而我前面提到的好消息就是――據說今天就是這位大前輩的生日喔！

　　　　卡巴內，你有跟大家一起在聽廣播對吧！科諾伊說他跟庫恩其實都一直記著這個特別　　的日子，只是一直以來都找不到適合的時機幫你慶祝，這次應該有順利慶祝到吧？
　　　　聽說庫恩還親自幫你準備蛋糕，你看到了嗎？……咦？克瓦爾你說什麼……？蛋糕的　　事是驚喜不要在廣播講……？

　　　　啊……庫恩、科諾伊抱歉，我不小心太興奮講出來了……？！

　　　　總……總之，卡巴內，謝謝你對我、對利貝爾、對所有人的幫助，記得要好好跟庫恩　　相處不要再吵架了喔！生日快樂！」
　
　　「嗞」、「嗞」、「嗞」。
　　少年的話語逐漸被電波雜訊取而代之。
　　說實話，此時此刻的卡巴內一時之間還無法消化來自方才廣播過多的資訊量，一時也沒注意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不知何時已綴上點點燭光。

　　「哈哈……，蛋糕的事阿魯姆居然先說溜嘴。」
　　「沒關係的，科諾伊，最重要的是阿魯姆的心意有透過廣播傳達給卡巴內就好。」
　　「說的也是，剛剛請庫恩大人去找卡巴內大人，老實說我還真的怕卡巴內大人賭氣不跟著回來呢……，等等，卡巴內大人，您還好嗎？！」
　　照常理來說，科諾伊的一番發言早該引來自家主子的反駁，抑或是冷到令人發寒的冷眼，但經過了短暫沉默仍舊毫無回應，讓科諾伊不禁有些擔心。
　　趕緊將房內油燈點亮一探究竟，直直映入眼簾的卻是坐在原位不發一語，隻手將外套兜帽拉得老低的卡巴內。
　　「卡巴內……。」
　　壓低的兜帽隱藏了一切的喜怒哀樂，無法查探對方此刻的情緒，坐在一旁的庫恩不免有些擔憂，嘗試性地向卡巴內湊近了些、又再更近了些……。
　　下一秒，卡巴內一個猛然側身，直接將身旁還微微傾著腰桿子的庫恩緊摟入懷。
　　「要弄這種驚喜怎麼不早點說。」
　　「……說……說了就不叫驚喜了，不是嗎？」
　　直衝腦門的熱度讓庫恩有些語無倫次，這也讓他分不清對方話語間隱約的鼻音究竟是不是錯覺。　
　　
　　庫恩大人，我就說您做的這些絕對會讓卡巴內大人樂歪了吧！
　　看透卡巴內從剛才到現在的一連串絕對是開心與感動夾雜才會有的反應，刻意壓低存在感退到一旁的科諾伊暗自竊喜道。

　　回憶著上一次幫卡巴內慶生，已經是千年多前的往事。
　　那時庫恩的詛咒已經被解除，王宮的舞會、城下的慶典自然是不在話下，但那晚在星空下和庫恩共舞整夜，對卡巴內來說絕對是至今最難以忘懷的禮物。
　　打從移居地底後安定了一切，科諾伊每年仍會注意到卡巴內生日的那天，只是始終找不到適合的機會來慶祝。
　　直至地底只剩下永生的三人、接著是卡巴內的崩壞、長達五百年與庫恩的冷戰，「業都國王的生日」這個重要的日子只能繼續被科諾伊封藏在心底。
　
　　兩個月前，是庫恩主動向科諾伊提起想幫卡巴內慶生的事，也是他自己提起想嘗試親手做生日蛋糕。
　　原本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在庫恩這段時間的堅持下最終化作了可能，也再次讓那個不輕易將過多喜悅表露於形的前國王感動到落淚……，至少以科諾伊的觀察來看，他堅信拉著兜帽的自家主子當下的眼眶絕對是濕的。
　　
　　至於現在，身為稱職識相的隨從，趕著讓壽星吃蛋糕絕對不是第一要務。
　　稍稍再瞅了眼此刻依舊膩在一起的兩位大人，科諾伊這才掛著欣慰的微笑悄然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