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夜〉(卡巴庫恩)

 大綱：七夕一起到地上看星星的小倆口，某前國王耍帥耍ㄎ一ㄤ跟卡巴庫恩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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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夏夜時分，分別高掛於銀河兩側最明亮的兩顆星星，便是牛郎星與織女星。

　　兩顆遙遙相望的星子同時也代表著一對被迫分離的戀人，一年之中只有那麼一天，分隔於天與地兩邊的他們才有機會在短短一夜見上一面。
　　業都人都相信著傳說裡的那對戀人會在星光最閃耀的那一晚相見，只要在同一晚的星空下與心上人在分別紙條上同時寫下相同的願望，願望就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真，若是同時再將寫著相同願望的紙條交付給對方，便能讓彼此間的感情長長久久、至死不渝。

　　解除詛咒後的某一晚，卡巴內在王宮後花園的點點星光下告訴了庫恩這麼一段故事。
　　那天夜裡，隱隱可見的銀河兩側分別閃耀著兩顆明亮的星點，聽完故事的庫恩來回望著兩顆星星，內心似乎也在隱隱在期待些什麼，但他也說不上究竟是什麼。他等著卡巴內的主動開口，但那一晚說完故事的業都國王似乎也還沒做好坦明心意的心理準備。

　　一晃眼，他們生活的空間只剩那待了數百年的地底城，就算再怎麼用盡全力抬頭仰望，也望不穿那鋪天蓋地的岩壁。
　　那時的庫恩曾羨慕過傳說中的牛郎與織女，一年之中至少還有那麼一天能碰上面、說上話。
　　因懊悔而間隔著他和卡巴內之間的那道溝，或許遠比銀河來的更深、更沉，否則也不會隔出兩人間幾乎不曾有過任何交集的五百年冷戰。

　　時至今日，同樣的一片天，依舊橫著那一道星光點點的銀河。兩顆極亮的星也和千年前的那晚一樣在掛在銀河兩側。

　　「牛郎跟織女今晚應該有碰上面吧？」
　　無意間的提問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兩眼直望星空不忍分神的庫恩，大概沒注意到身旁的兜帽其實有輕輕頓了頓。
　　雖說是時節正逢夏季，但晚風的涼意足以讓庫恩頻頻磨蹭著露在袖口外的一雙手臂，一個沒忍住噴嚏更是讓他瞬間縮成一團後又打了個哆嗦。
　　不等他出聲喊冷，一陣暖意搶先一步將他從身後罩上，
　　「外套先披著，還會冷的話我再來生火。」
　　生了火雖然能驅走寒意，但想必會讓這難得的星空消褪於火光中。想到這點，庫恩抓上了身上外套又將自己裹得更緊了些，
　　「這樣已經很暖了，謝謝你，卡巴內。」
　　這句話也算是事實，前一刻還穿在卡巴內身上的外套殘存的幾分餘溫，足以讓他身體跟心裡都暖烘烘的。
　　他朝身旁的那個人笑了笑。黑夜之中無法看清對方的一切，但庫恩似乎看見了卡巴內嘴角那抹上鉤的微笑。
　　
　　望回無盡的夜空，庫恩試圖將睽違千年的景致連接上過去的記憶。他回想著那晚一同待在同一片星空下的卡巴內所說的故事、回憶著彼此相遇後這一千多年來的點滴。
　　「總會碰上面的，畢竟一年就那麼一次見面的機會，不好好見上一面可是會後悔的。」
　　突然發話的卡巴內依舊仰頭望著天，一雙灰眸摻上幾分夜空深邃的黑，話裡乍聽之下的意有所指讓庫恩心頭一揪。
　　「……庫恩，別想些奇怪的事。」
　　眼看庫恩不作聲，卡巴內又往庫恩的方向挪了挪、搭上對方還披著外套的肩安撫般地輕拍著。
　　彼此之間那段橫了長達五百年深不見底的溝早已不復存在，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從冷戰恢復於以往的狀態下，失而復得的友情、愛情終於在彼此之間重新萌了新芽。
　　「比起一年只能相見短短一夜的牛郎跟織女，我們已經很幸福了。對吧，卡巴內？」
　　「你說的沒錯。」
　　如今的他們每天都可以見上面、說上話，甚至還能像這樣一起到地上度過這段緊陪在彼此身邊的夜晚。一千多年來數不清的日子，或許這一刻對庫恩跟卡巴內而言都是永生中最簡單、最純粹的幸福。
　　
　　「卡巴內……。」
　　「怎麼了？」
　　「你還記得以前說過，業都人會在這個日子做的那件事嗎？」
　　庫恩怯怯地問道，或許這個疑問、心裡那股不明所以的蠢蠢欲動，早該在千年前就讓卡巴內知道。
　　「你指的是哪件事？」
　　得到的回答讓庫恩有些意外，他沒想曾經身為國王的卡巴內，居然會忘記那個業都人代代相傳的習俗，突然被這麼一回，倒也讓他不知該怎麼接話。
　　被那雙大眼盯著，逼得卡巴內不得不認真思考了幾秒究竟庫恩意欲為何，靈機一動下他才淺淺一笑，
　　「不確定我想的是不是對的，不過你說的……」
　　
　　還沒聽到卡巴內的後話，一陣輕柔率先啄上庫恩的唇，突如其來的接觸過於短暫而讓人來不及反應，但當庫恩大氣都還來不及喘一口，下個瞬間卡巴內直接扶上他的下顎、強勢地堵上那兩片微啟的唇。
　　
　　「……你指的，是這件事嗎，庫恩？」
　　頂在下顎的指節撫向在這涼夜中顯得格外發燙的臉頰，庫恩依舊看不清卡巴內這時的表情，過於刻意的詢問，卻讓他彷彿能看到面前這人的一臉得意。
　　「明明……就不是這種事……。」
　　搭在臉頰的手不容庫恩有分毫閃躲的意圖，他只能任憑一臉蒸騰的熱氣將自己此刻的羞赧表露無遺。

　　庫恩的語無倫次，倒是讓還有點自知之明的卡巴內意識到自己做得有些過頭，再這樣繼續下去萬一嚇著庫恩，也不是他所樂見。
　　卡巴內這才鬆手，隨即又探向庫恩身上的外套口袋，這樣的舉動卻惹得庫恩又倒抽了口氣，
　　「只是拿個東西，別緊張。」
　　「還不都是因為卡巴內剛剛做了奇怪的事……」
　　庫恩看似安分待在原地任由對方擺布之餘小小抱怨了聲，卡巴內沒多說什麼，取了口袋裡的東西後便拉開了彼此間過近的距離。

　　「你想那件事，科諾伊早就準備好了。」
　　向庫恩遞上那兩張裁切工整的紙卡，卡巴內無奈笑了笑。
　　知道兩人這趟到地上賞夜景、看星星的計畫，出發前科諾伊早就在卡巴內耳邊千叮嚀、萬囑咐，不管如何都要了了庫恩大人千年以前在業都的心願。
　　畢竟那段時間兩人之間的關係在當時的科諾伊眼裡看來絕對是有戲，只是科諾伊也不知道自家國王究竟要憋到何年何月才願意坦承。經過那年七夕兩人除了看星星之外毫無作為的一晚，他只能抱著恨鐵不成鋼的心情繼續在背後適時推上一把。

　　「原來卡巴內還記得……。」
　　「跟你說過的事怎麼可能會忘？」
　　
　　就算人生已經活上了千年，曾經跟庫恩說過哪些話、做過哪些事，卡巴內有自信絕對會好好記上一輩子，就算是在冷戰的那五百年，庫恩託科諾伊傳給他的話他也都有詳實記在心上──但這件事，他自知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接過卡紙，庫恩隨手仔細地將其收進腰包，
　　「這裡一片黑漆漆的也不好寫什麼，回去後再一起寫下願望吧。」
　　將寫下的願望交付到對方手中固然重要，但當再次被卡巴內摟進懷的同時，庫恩明白就算不用這麼做，彼此間重拾的戀情想必也能長長久久地持續下去。